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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“你对象呢?”
&esp;&esp;“她毕业考核,没时间。”
&esp;&esp;“那好吧。”
&esp;&esp;果然就不能听宁均禾半句鬼话,影院入口的冷白光线下,池素看着眼前两个人克制没甩脸走。
&esp;&esp;好在学妹本人似乎也挺意外见到她的,诧异之后才是惊喜,估计是宁均禾这人两头骗,哦,还顺带骗了她女朋友。
&esp;&esp;幸亏除却池素外其她叁人都很外向,气氛不至过于僵硬。a对她也确实体贴,而且也如同宁均禾说的那般,可以在她身上看见妹妹的影子。
&esp;&esp;伸手不打笑脸人,再加上对方触及她底层的爱妹代码了,所以池素也没多挂脸,反而多层不自觉的客气与温和。
&esp;&esp;宁均禾鬼灵精怪地给两人制造独处空间。
&esp;&esp;空气静了两拍。池素抬起那双,总是盛着审慎的眼,直直看向a,未等对方酝酿出句子,便先开口,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。
&esp;&esp;“不好意思,我暂时没有恋爱的想法。”
&esp;&esp;虽然a做好了心理准备,但被这么直愣愣地拒绝,还是有点伤心,池素又好看到让她死缠烂打的勇气都没有,所以只能够讪笑,草草结束这场注定无疾而终的追求。
&esp;&esp;池素坦白来说,也不是排斥恋爱关系,只是不那么向往。
&esp;&esp;她并没有想在妹妹那里有什么名分,但她在这里规规矩矩守身,她的好妹妹都不知道在哪里风光,身边花蝴蝶一只接一只,她还不能拍死。
&esp;&esp;理智像个冷酷的判官,向她明示:她们的关系早已钉死在“姐妹”的框架里,不可能,也不应该再往前挪动半分。
&esp;&esp;可知道归知道,心还是会难受。
&esp;&esp;妹妹对她而言,到底算什么呢?也许……只是单纯的性幻想对象。
&esp;&esp;那为什么妹妹可以肆无忌惮地挥霍她的注视和爱,她却无端被忠贞捆绑,为了谁?池素有点儿生气。
&esp;&esp;她因此喊住a。
&esp;&esp;“我刚才想了下,或许我们可以试着相处相处。”
&esp;&esp;但一个星期之后,池素就破防了。
&esp;&esp;起因是她回家,妹妹的菱格链条包随意搁在沙发扶手上,半敞着口,池素习惯性地走过去想代为收拾,指尖触及内衬时却碰到个冷硬的方形盒体。
&esp;&esp;……
&esp;&esp;她的动作凝滞了。缓缓抽出手,指间捏着盒未拆封的避孕套。铝膜包装在残光里泛着冷冽的银泽,刺得她眼角生疼。
&esp;&esp;不可以。
&esp;&esp;她怎么可以这么不听话——不对,是谁?居然敢这么诱哄妹妹?第一次……妹妹的第一次不应该这么草率地,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交到一个外人的手里,对方会负责吗?他们做了吗?不可以……池素天都塌了。
&esp;&esp;池其羽还在翘着二郎腿,咬着饮料的吸管。
&esp;&esp;“池其羽。”
&esp;&esp;冷硬的声音自背后劈进,裹挟着山雨欲来的低气压。池其羽茫然回眸。只见姐姐立在房间口,手里紧攥着她那只链条包,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。
&esp;&esp;“怎么了姐?”
&esp;&esp;池素将那个银色小方盒甩到对方的桌上,语调因羞恼而发颤。
&esp;&esp;“这是什么?!”
&esp;&esp;池其羽的瞳孔骤然收缩,先前那点慵懒神色瞬间蒸发殆尽。她下意识地挺直身体,嘴唇翕动几下,最终只挤出苍白无力的音节,
&esp;&esp;“不是……”
&esp;&esp;“你和他做了这种事情吗?”
&esp;&esp;池素向前逼近步,眼底翻涌着被背叛的痛楚与某种更深沉的恐惧,每个字都咬得极重,仿佛要将它们碾碎,也摒弃之前涉及这种性话题的羞涩。
&esp;&esp;“这是真没有!我发誓。”
&esp;&esp;池其羽急切地摆手,清亮的眸子里漫上真实的慌乱。
&esp;&esp;“只是放在包里……那次逛街,他买的,结账后顺手塞进来,我真的忘了……”
&esp;&esp;“那你的意思是,你一直在为这种事做准备了?”
&esp;&esp;池素的逻辑链锋利,将她的话语切割成更具指控性的污蔑。
&esp;&esp;“连这个都给他备好了?!池其羽,你一天到晚不学习,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?”
&esp;&esp;酸涩猛地冲上鼻腔。池其羽咬住下唇,辩白被姐姐眼中山崩般的失望和丧失理智的责备堵回去。
&esp;&esp;她意识到,此刻任何关于“信任”与“承诺”的解释,在姐姐已然溃堤的焦虑面前,都显得轻薄如纸。寂静再次蔓延,只剩下两人交错却无法共鸣的呼吸声沉重地起伏。
&esp;&esp;委屈与逆反心理最后更胜一筹,池其羽猛地抬高声音,
&esp;&esp;“干什么!又不是我买的!凶什么啊?”
&esp;&esp;她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,竖起全身的绒毛进行防御。
&esp;&esp;这骤然的顶撞让池素心跳停滞。两人间那些微小摩擦的引信总是如此易燃,一点即爆。她看着妹妹那副被自己长久娇惯出来的、理直气壮的神态,一股混合着挫败与愤怒的烈焰直冲头顶。
&esp;&esp;这孩子,实在是太顽劣了。
&esp;&esp;沉重的疲惫感,如同潮湿的苔藓,顺着脊椎缓缓爬上。她说过不能早恋。所以妹妹当初被察觉时才惊惶。
&esp;&esp;她说过不能的事情,妹妹才不会去做或者说偷偷做,而她没有说过不能的事情,对方便莽撞地从不考虑后果。
&esp;&esp;“你做事情之前,能不能动动脑子想一想?”
&esp;&esp;池素的声音低下去,更显沙哑倦怠,每个字都浸透无力,
&esp;&esp;“你要姐姐一件一件地教你,什么事能做,什么事不能做吗?池其羽,你念了这么多书,到底念进了哪里?你能不能……稍微懂点事?”
&esp;&esp;“我哪里不懂事了?!”
&esp;&esp;池其羽却又尖锐地回击,
&esp;&esp;“我和他没什么、没什么、没什么!要我重复多少遍?我一有事情不顺你心意,你就只会说我不懂事!我又没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!这也管,那也管!”
&esp;&esp;她急促地说完,猛地转过身,抓起摊在岛台上的练习册,纸张哗啦作响。
&esp;&esp;“——我要写作业了。”
&esp;&esp;最后这句逃避般的宣告像扇被她用力摔上的门,将汹涌的质问与令人窒息的关切,都隔绝出她的世界。